“有书真富贵,无事小神仙。”这是清末宣统年间监国摄政王载沣辞去摄政王之职后,在王府鉴意轩所写的一副对联。抛开载沣的历史功过不提,对他的这副对联却深以为然。我也自认为是一个读书人。读书就会藏书,有收藏自然就有厚薄。审视书房里的藏书,最珍爱的却是一本本发黄卷角的小人书。
对现在的孩子来说,小人书就像386电脑和小霸王游戏机一样古老而遥远。但于我们这代人,画风古朴、携带方便、一图一文的小人书,就像香甜的蜂蜜牢牢吸引童年时的我和我的小伙伴们。那时的小人书不像现在的日韩漫画,用电脑就可以完成。翻开那时出版的小人书,你会赫然发现有很多作者竟然是声名远播的大家。每一本都是一件艺术品,是大师们一笔一画精心描绘出来的绘画精品。大师们在创作这些给孩子看的小人书时,不会因为读者的年龄低幼而敷衍了事,而是以一种“螺蛳壳内做道场”的精神精益求精地创作。因此,尽管这些连环画叫小人书,但一点也不妨碍成年人对它的喜爱。
小时候虽然因为家境尚可,有机会购得一些自己看中的小人书,但还是有很多小人书因为种种原因难以买到。每每看到别人家里有自己没看过的小人书,便会先在人家家里反复看,然后再想方设法借回家看。偶尔遇上特别喜爱的,还会耍点小无赖,借口意外丢失将书据为己有。反正人家也无可奈何。但这种事需要很专业的“二皮脸”精神,且只能用一回,还要冒和朋友绝交的风险,所以极少用到。仅有的一两次,也是为了喜爱的小人书,一咬牙豁出去了。
周末时,我也会在家招待要好的小伙伴来看小人书。在家门口摆上几个小板凳,把最新的小人书拿出来。虽然允许看,但我会宣布一条铁规定:看我的小人书时绝对不许喝水吃零食,尤其是橘子、柚子这类会严重污染小人书的水果,一旦发现立刻取消看书资格。虽然规定严苛,但因为我经常有最新的小人书,小伙伴也只好忍了。
现在,我早已过而立之年,童年的东西都丢得差不多了,唯独那上百本小人书历经时光磨砺留存至今。虽然页面都已泛黄,书钉也已锈蚀,但正是它们陪伴我度过了童年那些美好的日子,不但让我知道了许多外面的事情,而且给了我精神上的愉悦。
珍爱小人书,珍爱的其实是那逝去的美好纯真的童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