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,冯小刚特别“不省心”。除了担任2014年央视春晚总导演、为年底要上映的贺岁大片《私人订制》忙碌外,近日,他的随笔集《不省心》(长江文艺出版社2013年10月第1版)又刚刚出版。此书是继10年前的散文集《我把青春献给你》之后的又一力作,展现了一个导演之外的冯小刚。在书中,能让人感受到冯氏幽默的犀利与吐槽。
《不省心》是冯小刚50年人生历程的沉淀之作,针砭时弊,语言犀利,态度诚恳。全书八章,分别为“说实话省心”“只有亲人,没有仇人”“别伤了您单纯的心”“冥冥之中,都是缘分”等。冯氏在书中卸下名人光环,诚恳自嘲。书中既讲述了电影拍摄时不为人知的内幕,也有他对家人和好友的真情描述,更不乏对热点时事的酷辣点评。冯氏还在书中大晒“私房密照”:与爱妻徐帆在欧洲度假、与女儿的温馨合影、爱心收留的流浪狗等等,并且还细数了近年来让他感到“不省心”的事。读之,能感受到他周旋在是非中的智慧,平衡于左右的韬略。
冯小刚笔下的人物,体现了一种冯氏风格。他在感受人物的同时,表达了自己的沉思。如《葛大爷》中,对葛优这样描绘:戏外的葛爷待人友善,懂事,通情达理,没架子。这些都是值得称赞之处。但最可爱之处还在于他的“小富即安”,不贪。一切荣誉在他看来都是不留神抄上了,没敢惦记。又如《亲友团》一文中,写陈道明是演员里读书多的一位,人长得眉清目秀,现在也是风韵犹存,从有明星的那一天起他就是明星了。所以就有些清高,老端着,得理不饶人。而李雪健给他的印象是:言辞诚恳,谦谦君子。书写这些文字时,冯小刚是饱含真情的,正是这份真情,冯氏打动了很多人。
冯小刚幽默的同时,更不忘家人亲情的温暖。老婆徐帆,冯小刚称之为徐老师。徐老师不仅戏演得好,抓管理也很有一套。通常来说是,抓大放小,疏而不漏。看上去,人权、民主气氛都有,实际上是内紧外松,发现问题绝不手软。“徐老师改造我的下一个五年计划中有:不吃手指甲,不在汽车里吸烟,每天洗一次头。前两点不说了,它和我的思考有关,我会在退休后加以克服。不爱洗头是从小养成的毛病。”他心中还有着温馨的父女情怀:“很多年前我就羡慕那些在夏夜的晚风中,有女儿挽着胳膊出来纳凉散步的老家伙。那景象让我耿耿于怀许多年,终于老了,而且拥有一双女儿,我很知足,其他的不在话下。”让人看到了冯氏真实的心灵。
冯小刚是圈里出了名的“小钢炮”,敢说敢言,经常因为犀利的观点受到争议。对此他在《信不信由您》一文中写道:“有人说我是个公众人物,说话要注意影响。我想说,我首先是个人,我得说人话。别拿公众人物跟我说事,我就是不想骗人。我不能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,但我可以保证我说假话时很心虚,不会理直气壮,不会假话比真话还真。”他评价自己是有组织无纪律,有思想没境界,丢了西瓜捡了芝麻,小聪明而已。“表扬是阳光,批评是大粪。俗话说得好,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。要想长得壮就得浇大粪。”让人觉得,冯氏的心情是平和的,他时刻准备着别人的批评。
冯小刚还回忆起近年来拍摄电影时遇到的“不省心”情景。如在拍摄《一九四二》时,剧本最令制片心碎的句子就是:逃荒的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。因为“前不见头后不见尾”这8个字意味着少说也得两千人,按每部大客车乘50人算,运送这些群众演员需要40部大客车。令人痛心的是,这8个字在刘震云的剧本里反复出现。制片求刘震云改剧本时手下留情别老写这句话了。刘震云爽快答应,遂以“漫山遍野”取而代之。最后,冯小刚只好在剧组宣布,出于人道的考虑,谁也不许当着制片说“前不见头后不见尾”。读后,幽默风趣中透露着辛酸。
读完全书,有感于在书的扉页上,冯小刚写的,“我居然盼着一觉醒来年华已逝,像快进的录像带,略过剧情,直接到尘埃落定,没戏了也彻底省心了。”此刻,如果有人要以纯文学的视角去看这本书,非要求冯氏在此书中有所突破,那真的是在给自己添堵。如果您同我一样,就是因为喜欢冯小刚和他的冯氏幽默,那就可以在他的书中尽情欢笑。(荆墨)